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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住处
2019-06-27 10:19:19   来源:大河文化艺术网   评论:0 点击:

文/刘瑞第八个住处初夏时节的一个傍晚,我和爱人去水韵天街看演出。夜色渐近,华灯初上。夜幕之下,水韵天街流光溢彩。青砖碧瓦,廊檐翘角,灯笼高悬,勾勒出江南古镇的画面,漫溢出宋词的婉约。晚风轻扬,音乐
文/刘瑞

第八个住处

初夏时节的一个傍晚,我和爱人去水韵天街看演出。夜色渐近,华灯初上。夜幕之下,水韵天街流光溢彩。青砖碧瓦,廊檐翘角,灯笼高悬,勾勒出江南古镇的画面,漫溢出宋词的婉约。晚风轻扬,音乐缠绵。我爱人握紧我的手,说,这个地方就是以前我们住过的宋桥呀。

我忽地忆起当年那个大杂院——我结婚后的第一个住处。当年,我是刚刚掀去红盖头的新娘,而它却如此苍老,像历尽沧桑的百岁老人,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凋敝与破败的气息。

这个大杂院在县城边缘的一个村庄,村庄的名字叫宋桥。大杂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为了补贴家用,房东一家四口挤在面朝南的两间屋子,把本是厨房的屋子和过道的两间偏房租了出去。偏房前面有个压水井,因为下水道不畅通,压水井旁边整天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压水井右边是鸡窝,鸡们很逍遥,想叫就叫,不管你是睡着还是醒着。鸡们也很任性,想拉哪就拉哪,所以大杂院里的鸡粪星罗棋布,谁爱踩就踩,鸡们不管。一到下雨,院子里的泥地几天不干。更糟的是,出了院门是一条土路。晴天时,尘土飞扬。雨天要出门,必须穿高筒胶鞋。一脚踏进雨里,胶鞋会深深陷进泥里,等拔出脚来,带出的泥巴会让人看不出胶鞋的颜色。

我嫁给我爱人时,他穷的除了爱,别无一物。我们只能找最便宜的房子租住。这个大杂院里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子便成了我们婚后的第一个栖身之地。在这间床头是书桌,床尾是煤火炉的屋子里我们度过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新婚岁月。当时我们全靠我爱人不足百元的工资维持生计。一旦他的工资拖欠,便面临着揭不开锅的窘境。

女儿出生时刚好赶上九十年代第一波下岗潮,我爱人顺理成章地下了岗。唯一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中断了,而女儿嗷嗷待哺。

在“糊口”与“面子”只能二选一时,我们当然选择糊口。我爱人干起了最卑微的劳力活——蹬三轮车。他栉风沐雨穿梭于大街小巷,我在家带年幼的女儿。

优胜劣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脚蹬三轮车渐渐被机动三轮车挤到边缘,直到再无立足之地。我爱人也被潮流推着,由脚蹬三轮车车夫,变成机动三轮车车夫。

在机动三轮车遍地开花,随手可招时,一街两巷参差不齐的瓦房、平房不知何时,知趣地退场了。一幢幢楼房闪亮登场,骄傲地与春风对话,与蓝天招手。随着楼房的增多,一些新兴行业应运而生,比如,防盗门窗的加工。这让我爱人动起了心思。他之前是单位技术工,干起这个得心应手。可是,我们不缺梦想不缺激情,只缺钱。做生意要投资,我们身无分文,怎么办!借,只有借钱了。

东拼西凑,终于租了一间门面。为了节约开支,我们把门店用木板隔开,前面三分之二用来做生意,钢筋、铁管、焊机等杂物横七竖八摆满一地。后面三分之一用来放床、放做饭用的案板等东西当成住处。一间屋子,两个世界。前面是“战火连天”,一片狼藉,是眼前的苟且。后面是温馨世界 ,美满人间,是诗和远方。

刚开始生意不好,我们只能接些修修补补的小活,但起码的温饱有了保证。几年的辛勤努力加上省吃俭用,我们终于结束了四处租房住的日子,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一直以来,我把能有自己的住房,当成奋斗目标。搬家的那天晚上,走在街头,迎着初夏清凉的风 ,我内心油然生出一股喜悦之情,那是一种实现了梦想的舒畅,心里想,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如果再有一万块钱的积蓄,我就满足了。

女儿一天天长大,我们一天天老去,同时,改革开放的乐章越奏越华美。沉寂许久的大地欣然萌动,一草一木都在表达着心愿,诉说着向往,万物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城市建设的步伐愈加有力。当你步履匆匆,偶一回头时,蓦然发现,我们的家园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柏油路四通八达,更加宽阔;路灯遍布大街小巷,更加明亮;一座座高楼霸气张扬;一家家商场华丽亮相;一个个小区闪亮登场。

城市建设带动了市场需求,我们的生意逐步拓宽路径,生存之路越来越宽广,生活质量日渐提高。“一万块钱的积蓄”,作为当年的奋斗目标,早已实现。而这个愿望,现在想来如此卑微。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二套房,且,与文体广场和月亮湾公园毗邻。我曾笑言我买了一套房,附赠个健身场所和后花园。这在当年四处租房住时是想也不敢想的。屈指一算,从当年租住大杂院到今天,这是我的第八个住处。

那天,我爱人开车带我去河坞大闸游玩时,我被微醉的春风吹得也有了几分醉意,自然也就矫情起来了。我对我爱人说,哥终于让我过上有车有房的日子了。河坞大闸的水潺潺流动,涟漪一圈圈漾出来,带着笑意,它一定懂了我的欢喜。

此刻,我和爱人在水韵天街,被初夏的风吹拂着,遥忆曾经的大杂院,恍如梦里,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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